17.11.15


然後我發現,我的記憶常常粘附在,日常裡走過的路徑。這條路雖沒有黃葉飛絮,然而,尚有沿岸的路燈,辨認舊日的軌跡;人便能透過那些星火,描摹箇中細節。

有些時候,不知道眼前的路怎樣走,譬如工作的困頓,譬如生活的繁瑣,我(們)就沿著海岸走,圍著公園,繞了一圈又一圈,把胸中的鬱滿都掛在樹上,又或者拋向習慣憂鬱的海。

路,有時是一個人的路。很多次,我留下一個人的步伐,有時作緩步跑,有時是要留下假期的尾巴,有時期盼海的倒影照見內心,有時是療傷;時而輕快,時而沉重,春夏秋冬都走遍了,直至現在,這依然是一條很好的自癒之路。

今天陽光明媚,海水份外澄明,人有時會忘記本質,忘記初衷。看著海,忽然懂得體諒。我不再想像別人已經死去,而其實所謂的死亡、斷裂,只是一種記憶空間的放置;不過一個階段的結束,一個人的離去,一個現實的幻滅。佛家說,這本就是虛妄。

海上透徹的碧綠偶然投影在我的身上,我看到過去的善和愛,明白到,你給我的,曾經是一個海洋。而如今,我也願意還你一個天空。

原來,我很久不曾來到這裡。當我放下怨恨,脫離自己設下的牢獄,就是最接近愛的時刻。路只能走到這裡,誰都是對方的過客,但在偶遇時善待對方也是好的。

愛的流逝,背後的意義是,讓愛在彼此的國度裡,繼續流淌,流向你喜歡的流域。畢竟人的一生,都在於去愛,與被愛。如此,我其實無憾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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